第210章 李猛西进(1 / 2)
雄霸与独孤清婉定下计策的次日,便将李猛与独孤威骁传至军帐。
帐中烛火摇曳,雄霸负手立于地图前,指尖划过山川走势,向二人详述下一步谋划。
李猛持斧而立,威骁垂眸凝听,目光随雄霸指尖在地图上移动。
待听清自己既要作诱饵引敌深入,又需暗藏实力作奇兵突袭时,二人皆神情凝重——前期示弱却要保存战力,此中分寸极难拿捏。
雄霸审视二人神色,见威骁眸中精光流转,暗赞这少年果然给他惊喜。
自上次已见识其武道根基深厚,不想今日谈及兵法韬略,这孩子竟能举一反三,将地形优劣与攻防之道融会贯通。有此子辅助李猛,此战胜算又添几分。
两个时辰过去,地图上的朱砂标记已深深烙进二人眼底。
李猛抱拳声如洪钟:“末将定当按计而行,不辱使命!”
威骁则单膝触地,指尖扣入青砖:“父亲放心,孩儿必护得猛叔周全,亦不坠独孤之名。”
雄霸抬手挥退二人,帐外暮色渐沉。李猛与威骁并肩出帐,皆未多言,只以眼神示意疾风队收拾辎重。
江边早停着三艘乌篷河船,舱内粮草军械码放齐整,五十余人分乘三船,船舷压得低低的,在暮色中如潜伏的巨鱼。
月上柳梢时,船队解缆离岸。行至灵江主航道,威骁亲自升起素白大旗,“独孤”二字以朱砂写就,在夜风里猎猎作响。
这旗帜未绣家族图腾,却比任何徽记都醒目——他们要的,正是让周遭细作看清这两个字,让敌军误以为独孤家主力倾巢而出。
船篷缝隙里漏出的烛火,将水面映得细碎如金。李猛手抚刀柄,听着船底水流声,忽闻邻船传来威骁的低笑:
“猛叔可知,这旗面用的是鲛布?若被敌军得了去,怕是要骂咱们穷讲究。”
黑暗中传来低低的笑声,二人皆知,这看似招摇的大旗,不过是第一步棋。真正的杀招,还在这看似平静的江面之下,等着出鞘的时机。
灵江春水泛着碎银般的波光,三艘乌篷船逆流东进,船头分水处激起细浪。
独孤威骁立于船尾,指尖轻抚素白旗面,那朱砂写就的“独孤”二字在晨光中似有血色流动——这布帛果然如他所料,浸透鱼油后在十里外亦清晰可辨。
李猛抱臂站在舱口,目光扫过江面芦苇丛,留意到几簇晃动的苇叶后,有黑影迅速没入水中。
“第三拨了。”
威骁指尖弹了弹旗杆,嘴角扬起冷笑,这青羽宗的细作还真不少。
“青羽宗的水鬼倒是勤勉,可惜眼神太差。”
他昨夜特意在船头悬了三盏气死风灯,灯光将大旗影子投在南岸峭壁,远远望去竟似有千军万马沿江列阵。
李猛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只见对岸岩石上果然映着大旗残影,随水波晃成血色光斑,不由得暗自赞叹这少年的机巧。
寅时三刻,青羽宗议事殿内烛火昏黄。大长老捏着细作传回的密报,目光落在“三船、百人、独孤旗”几字上,忽然拍案大笑:
“雄霸老儿莫非病糊涂了?遣百余人就想撼动我灵江防线?”
殿内众人皆随声附和,唯有二弟子皱了皱眉:“宗主,那雄霸诡异,恐有诈。”话未说完便被大长老挥手打断:“三百人不到的乌合之众,便是插上翅膀也飞不过青港!”
于是,青羽宗只派了二十名流寇出身的水匪,驾着两艘快船前来“迎击”。日头偏西时,这队人马就在芦苇荡口遭遇李猛疾风队的埋伏。
李猛持刀立于船头,看着二十个水匪在网中扑腾如落汤鸡,刀柄重重磕在船帮上:“小主,这仗打得比杀鸡还容易。”
舱内地图摊开,威骁指尖点在灵江分支交汇处:“青羽宗以为咱们是饵,却不知饵里藏着钩子。
李猛挑眉,见少年从袖中摸出块炭笔,在图上圈出两个红点——青港与羽港,位于灵江岸边,过了这两港,就可以通向青羽宗腹地。
“青港囤粮,羽港驻兵。”威骁炭笔游走,画出三道虚线,
“我今夜带十人潜影遁入城,炸开西角粮仓。您率三十人佯攻东门,待守军慌乱时——”
他突然将笔锋一转,直插羽港后侧,“剩下十人土遁至军备库,火起为号,两面夹击。”
李猛盯着地图上那道凌厉的笔触。
“但咱们只有五十人。”李猛指尖敲了敲青港城墙图,
“若两港守军合围——”
“所以需要这个。”威骁忽然掀开舱板,露出底下码放整齐的青羽宗服饰。
原来日间所俘水匪中,竟有三人是青羽宗外门弟子,此刻正被点了哑穴捆在舱底。李猛抚掌大笑,忽又压低声音:“你这身子骨,扮成青羽宗的小卒子……”
“不妨事。”威骁抬手扯下束发玉冠,墨发散落间已换上副憨厚笑容,竟与日间被俘的一名喽啰有几分相似。
月过柳梢时,三艘船突然转向,隐入支流芦苇荡中。
威骁换上皮甲,腰间别着从水匪处缴来的弯刀,临上岸前忽然回头,月光在他眼角碎成寒星:“猛叔且看,待明日此时,灵江两岸怕是要换颜色了。”
李猛望着少年身影融入暗影,忽觉这灵江的夜风吹得人热血沸腾。
灵江的夜如泼墨般浓稠,芦苇荡在夜风里掀起暗绿色的波浪。